心情

「今天天氣變得比較冷。」
躺在床上的木這樣說，媽媽斜眼看了她一眼，燃起一根菸。

當然天氣並沒有比較冷。那只是木自己沒發現冷氣的溫度比平常低了兩度。
「我說過別在我房間抽菸。」
木說的每句話都是命令式的口吻。
雖然總是會有點不能接受，但媽媽並沒有說什麼。
他們在等待窗外那棵樹的葉子落下。
然後他們就可以得到自由。

－－自由。

他的確是這樣說的。自由。

真正的自由是什麼？
我們的身體自由，心理卻不自由。
追尋的究竟是身體上的自由，還是心理上的自由？

那一瞬間，媽媽有種想把這棟房子燒掉的衝動。
媽媽的衝動很多，通常都很令人畏懼，
但他也只是想著而已。

「頭腦是個很好用的東西喔。」
電車上的陌生女子這樣跟旁邊的友人說著，
「你可以在頭腦裡將討厭的人凌虐致死好幾遍，事實上你的思想並不會影響到他，但是你得到發洩。」
陌生女子這樣說著，大聲，並且頭頭是道的。
媽媽覺得頭有點痛。
電車經過一站又一站，媽媽不知道終點究竟在哪裡，也不知道這班電車究竟會開往哪裡。
『終點，是另一個起點。』
木曾經這樣說，媽媽想起來了。
木面帶微笑的這樣說，在把媽媽送上電車之後。

窗外天氣很好。
至少沒有汙穢的空氣，吵雜的汽車聲。
媽媽為躺在床上的木蓋了棉被，
床頭有著不知名人士送的美麗花朵。
媽媽盡量讓自己不要去在意桌上那張卡片。

當媽媽還是小孩子的時候，曾經在那樣子廣闊的草地奔跑。
跟隔壁家的小孩一起大哭，一起大笑。
他們覺得那樣很快樂。

木從小就不快樂。
他只是想著如何結束這樣無趣的生命罷了。

對木來說，
已經沒有什麼事是非常重要的了。

已經沒有了。